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佚名 〔近现代〕

  北京的颐和园是个美丽的大公园。

  进了颐和园的大门,绕过大殿,就来到有名的长廊。绿漆的柱子,红漆的栏杆,一眼望不到头。这条长廊有七百多米长,分成273间。每一间的横槛上都有五彩的画,画着人物、花草、风景,几千幅画没有哪两幅是相同的。长廊两旁栽满了花木,这一种花还没谢,那一种花又开了。微风从左边的昆明湖上吹来,使人神清气爽。

  走完长廊,就来到了万寿山脚下。抬头一看,一座八角宝塔形的三层建筑耸立在半山腰上,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。那就是佛香阁。下面的一排排金碧辉煌的宫殿,就是排云殿。

  登上万寿山,站在佛香阁的前面向下望,颐和园的景色大半收在眼底。葱郁的树丛,掩映着黄的绿的琉璃瓦屋顶和朱红的宫墙。正前面,昆明湖静得像一面镜子,绿得像一块碧玉。游船、画舫在湖面慢慢地滑过,几乎不留一点儿痕迹。向东远眺,隐隐约约可以望见几座古老的城楼和城里的白塔。

  从万寿山下来,就是昆明湖。昆明湖围着长长的堤岸,堤上有好几座式样不同的石桥,两岸栽着数不清的垂柳。湖中心有个小岛,远远望去,岛上一片葱绿,树丛中露出宫殿的一角。游人走过长长的石桥,就可以去小岛上玩。这座石桥有十七个桥洞,叫十七孔桥;桥栏杆上有上百根石柱,柱子上都雕刻着小狮子。这么多的狮子,姿态不一,没有哪两只是相同的。

  颐和园到处有美丽的景色,说也说不尽,希望你有机会去细细游赏。

  【四年级上册】 颐和园

王树槐 〔近现代〕

一条新修的公路,使我家失去了四季翠绿的菜园。我们的心情都不大舒畅,没有了新鲜的蔬菜,对一个普通的农家来说,就像婴儿断了奶。

  终于有一天,父亲望着饭桌上总也盛不满的菜碗,说要重新开一块菜地。全家人投去诧异的目光——要知道,在我们这里要找一块可以当菜园的地,是相当困难的。望着我们疑惑的神情,父亲坚毅地说:“我们去开一块新的菜地!”

  于是,在我家后面的山坡上,父亲选择了一块相对平缓的坡地,作为菜园的基地。每天天还没亮,父亲就扛着锄头、挑起箢箕上山去,直到傍晚,才挑着一担柴草回家来。一个星期过去,展现在我们面前的,是足有三四分翻过的黄土地。

  父亲还没来得及整理他新辟的菜园,一场暴雨说来就来了。那天,父亲正在吃午饭,把碗一丢,抓起铁锨就冲进了暴雨中……可是,山坡菜地里那薄薄的一层泥土,已经被大雨冲了个一干二净,露出大块大块狰狞的岩石。

  父亲没有气馁,他在坡地的边缘砌了一道矮墙,再从山脚下把土一筐一筐挑上去,盖住了那可怖的岩石。父亲的双肩红肿,脚板也磨起了泡。看着新菜园终于被开出来了,父亲笑了。

  春天到了,父亲在他的新菜园里,种上了豌豆。望着这一块贫瘠的土地,我问父亲:“豌豆真的能长出来吗?”

  父亲摸摸我的后脑勺,信心十足地说:“当然能!”

  我似信非信地点点头。没过多久,种子发芽、出苗,菜园里长出了一片绿绿的豌豆。

  就在我做着吃香喷喷的炒豌豆的美梦时,父亲却把那一片豌豆全翻在泥土里。我有些疑惑不解。父亲说:“我们不能光顾眼前。也真难为了这片荒地,它是拼了命才养出这一片豌豆来的。就这样榨干它,以后就别想吃瓜吃菜了。这一季豌豆就用来肥土吧。”

  以后的日子,我们便四处拾粪。有时候我在山坡上放牛,尿憋急了,父亲也要我跑到菜地里去撒。在父亲的精心伺候下,原本贫瘠的死黄土,变得黑亮,锄头挖下去,还能翻出蚯蚓来呢。远远望去,父亲的菜园就像一块碧绿的翡翠,嵌在荒凉的山坡上。

  直到现在,那一块坡地,仍是我家的菜园。春有菠菜、莴笋,夏有黄瓜、茄子,秋有辣椒、南瓜,冬有萝卜、白菜。一年四季,都是一片诱人的翠绿。

  【四年级下册】《父亲的菜园》 

张建魁 〔近现代〕

  把铁路修到拉萨去!

  2001年10月18日,蓝天白云下的风火山,银装素裹,分外妖娆。工地上彩旗招展,数百名身穿橘红色队服的青年突击队队员、数十台大型工程机械严阵以待。

  随着一声令下,阵阵爆破声响彻雪域高原,风火山隧道开凿了。一条长长的“铁龙”,从柴达木盆地深处的工业新城格尔木起步,跨过巍峨的昆仑山,将通过这里,穿越“世界屋脊”青藏高原,到达雪域圣城——拉萨。这就是西部大开发的标志性工程青藏铁路,这就是造福广大人民的青藏铁路。

  风火山隧道要穿过多年冻土区,各种复杂的冻土层挡在面前,施工难度极大。一次次爆破,炸出的不是石块,而是坚硬的冰碴子。难怪一些西方媒体预言:中国人要在这样不良的地质上打隧道,是根本不可能的事!

  把铁路修到拉萨去,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正在修建的是一条全世界海拔最高、线路最长的高原冻土铁路。风火山隧道施工,关键是控制温度。科技人员指挥突击队员,往刚刚凿开的隧道洞壁喷射混凝土。由于温度太低,混凝土无法凝固。他们拿来暖风机,给隧洞增温,洞壁的冰岩又遇热融化,造成洞壁塌滑。风火山,这座万年冰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,给筑路大军来了一个下马威!

  但是,这一切难不倒我们的筑路大军。科技人员昼夜在隧洞里实地观察,发现冰岩温度变化的规律。经过反复观测、分析和实验,他们终于找到了喷射混凝土的最佳温度,制服了逞凶一时的冻土。

  把铁路修到拉萨去!筑路大军斗志高昂,隧道在一点一点地延伸。

  恶劣天气和极度缺氧轮番向这支队伍进攻。风火山一带经常狂风大作。刚刚搭好的150平方米的保温大棚,一夜之间被大风撕扯得七零八落。新建的发电机房,屋顶的铁皮瓦竟不翼而飞。刚才还是晴空万里,转眼之间乌云压顶,大大小小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。风火山海拔4905米,这里空气的含氧量不到平原的一半。隧道越掘越深,洞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。尽管对缺氧已有准备,施工中出现的情况还是让他们始料不及。工人们身背的氧气瓶提供的氧气只是杯水车薪。突击队员个个胸闷气短,头痛腿酸。两个人使用的风枪,现在四个人才能抱起来。劳动效率迅速下降。筑路大军的生命面临严重威胁。

  指挥部的灯火彻夜通明。能不能建一个大型制氧站?指挥部与北京科技大学组成联合攻关组,向这一新的难题发起攻击。科技人员废寝忘食、夜以继日地实验、攻关,经过两百多次的失败,世界上第一座大型高原制氧站建成了!充足的氧气沿着长长的管道,源源不断地送进隧洞里。风火山,这只巨大的拦路虎一次次低下了高傲的头!

  把铁路修到拉萨去!把铁路修到拉萨去!突击队员和科技人员,一次次呼喊出同一个心愿。2002年10月19日,全长1338米的风火山隧道终于胜利贯通了!

  青藏铁路这条“铁龙”在不断向前,向前,拉萨已经遥遥在望……

  【五年级下册】《把铁路修到拉萨去》作 者:张建魁等(文章改编)

亚米契斯 〔近现代〕

  叙利奥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,十二岁,是个黑头发、白皮肤的男孩子。他的父亲是铁路上的职员,还有好几个比叙利奥小的儿女,一家人过着清苦的生活。父亲不因为孩子多觉得累赘,一味地爱着他们。

  父亲年纪大了,因为一向辛苦,脸上看起来更老。一家人的生活全压在他的肩上。他白天工作,晚上又从别处接了文件来抄写。每天夜里趴在桌子上写到很晚才睡。最近,有个杂志社托他抄写签条,要用很大的正楷字写,每五百张给六角钱。这工作很辛苦,老人常常在吃饭的时候向家里人叫苦:“我的眼睛似乎坏起来了。这样的夜工,会缩短我的寿命呢!”

  有一天,叙利奥对父亲说:“爸爸,我来替您写吧。我能写得和您一样好呢!”

  但是,父亲无论如何不答应:“不用。你应该用功念书。功课是你的大事情,你的时间,就是一个钟头我也不愿意占用。”

  叙利奥知道父亲的脾气,不再请求,只好暗自想办法。每天晚上,他听见父亲半夜才停止工作,回到卧室去。有好几次,十二点的钟声一敲过,就听到椅子向后拖的声音,接着就是父亲轻轻地回到卧室去的脚步声。

  一天晚上,叙利奥等父亲睡了以后,悄悄下床穿好衣服,轻轻走进父亲写字的房间,把煤油灯点着。桌子上放着空白的签条和杂志订户的名册,叙利奥仿照父亲的笔迹写起来,心里又欢喜,又有些害怕。写一会儿,他放下笔,搓搓手,提提精神再写。他一面微笑着写下去,一面侧着耳朵听有没有动静,只怕被父亲看见。他写了一百六十张,算起来值两角钱了,方才停手,把笔放在原处,熄了灯,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去。

 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,父亲很高兴。拍拍叙利奥的肩膀,说:“哎,叙利奥!你爸爸还真是没有老哩!昨天晚上工作比平常多做了三分之一。”

  叙利奥没说什么,心里却很快活:“爸爸不知道我在替他写,还以为自己没有老呢。好!继续做下去吧!”

  每天晚上到了十二点钟,叙利奥就起来工作。这样过了好几天,父亲仍旧没有发觉。只有一次,父亲在吃饭的时候说:“真是奇怪!近来灯油突然费得多了。”叙利奥听了暗笑,幸而父亲没再说别的。此后,他仍旧每夜起来抄写。

  叙利奥因为每夜睡眠不足,早上起来觉着疲倦,晚上复习功课的时候打盹儿。一天晚上,叙利奥做功课,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
  “喂,用心,用心!做你的功课!”父亲拍着手叫他。叙利奥睁开眼睛,继续复习。可是第二个晚上,第三个晚上,又同样打盹儿,而且情形越来越不好,不是趴在桌上睡着了,就是早上起得很迟,复习功课的时候,总是带着疲倦的样子,好像对功课厌倦了似的。父亲看到这种情形,屡次提醒他,最后甚至动怒了,虽然他是一向不责骂孩子的。

  一天早上,父亲对他说:“叙利奥!你怎么啦?你和从前相比,不是变样了吗?注意呀!一家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,你不知道吗?”

  叙利奥出世以来第一次挨骂,心里很难受。他想:“不能做下去了,非停止不可。”

  可是这一天晚饭时,父亲很高兴地说。“这个月比上个月多挣了六元四角钱呢!”他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糖果来,说是买来庆贺一下的。孩子们都很高兴。叙利奥也重新振作起来,暗暗对自己说:“还是继续下去。白天多用功,夜里仍旧工作吧!”父亲接着说:“只是这个孩子——”说到这里指着叙利奥,“他实在使我伤心!”叙利奥一声不响地受着责备,忍住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,心里却很欢喜。

  这样过了两个月,父亲仍旧责骂他,对他的态度更加不好了。有一天,父亲到学校去找老师,问叙利奥的情况。老师说:“他成绩还好,因为他聪明。但是不及以前用心了,每天总是打哈欠,好像总想睡觉。”

  晚上,父亲把叙利奥叫到身边,更严厉地对他说:“叙利奥!你知道我为了养活一家人,怎样地辛苦工作。我为了你们,是拿命在拼呢!你竟什么都不想,也不管父母、弟弟妹妹怎样!”

  “啊!不是这样!您不要这样说,爸爸!”叙利奥含着眼泪恳求道。他真想把一切说明白,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,心里反复说:“不能说,还是一直瞒下去,帮爸爸做事吧。学校的功课是非学好不可的,但是还得帮助父亲,稍微减轻父亲的疲劳。对,这样做对!”

  又过了两个月。叙利奥继续夜夜工作,白天疲倦不堪;父亲见了儿子,仍旧动怒,而且对儿子渐渐冷淡了。他不跟他多说话,甚至不愿看见他。叙利奥伤心极了,再加上疲劳,他的身体越来越弱,脸色越来越苍白,学习似乎更不用功了。他自己也知道,夜晚的工作非停止不可。晚上上床的时候,他常常对自己说:“从今夜起,真的不再起来了。”可是一到十二点钟,这个决心不知不觉又动摇了,好像睡着不起来,就是逃避了自己的责任,偷用了家里的两角钱一样。于是他忍不住仍旧爬起来。

  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,母亲觉得叙利奥的脸色比平常更坏了。她说:“叙利奥!你不舒服吗?”她又对丈夫说:“叙利奥不知怎么了,你看他脸色发青呢!——叙利奥!你怎么啦?”

  父亲瞟了叙利奥一眼,说:“那是他自作自受。以前用功的时候,并不是这样的。”

  “是不是生病了?”母亲说。

  “我早就不管他了!”父亲接着母亲的话说。  

  叙利奥听了,心像刀割一样。父亲竟不管自己了!就是这个过去连自己咳嗽一声都要担心得不得了的父亲。“啊!爸爸!没有您的爱,我是活不下去的!——我全说出来吧,不再瞒您了。只要您仍旧爱我,无论怎样,我一定像从前一样用功。啊,这一次我真下了决心了!”

  叙利奥的决心仍旧没有用。他半夜又起来了。下床点着了灯,看见桌上的空白纸条。忍不住又拿起笔开始写了。忽然手一动,把一本书碰落在地上。叙利奥吓得坐也坐不稳了。他侧着脑袋,屏住了呼吸静听,没听见什么响声,他才放了心,接着工作。

  不知什么时候,父亲已经站在他背后了。他那白发苍苍的头俯在叙利奥黑头发的小脑袋上面,看着移动的笔尖。父亲全都明白了。他胸中充满了无限的懊悔和慈爱,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。

  叙利奥忽然觉得有人用两只发抖的手抱住了自己的头,不觉呀地叫了起来。等听出是父亲的啜泣声,他叫着说:“爸爸!原谅我!原谅我!”

  父亲忍住眼泪,吻着儿子的脸,说:“倒是要你原谅我!明白了,一切都明白了!我真对不起你!快来!”说着,他抱起儿子,走到母亲的床前,把儿子放到母亲的怀里。

  “快亲亲我们的好儿子吧!可怜,为了维持全家的生活,他四个月来竟没有睡过一整夜觉,我还那样责骂他……”

  母亲抱住儿子,几乎说不出话来:“好宝贝!快去睡吧!”

  叙利奥疲劳到极点了。几个月来,到今天他才好好地睡一觉,连梦也做得快活。醒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。他忽然发现靠近自己胸口的地方,横着父亲白发苍苍的头。原来父亲夜里把头贴近了儿子的胸口,这时睡得正熟哩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小抄写员》节选自意大利作家艾德蒙多·德·亚米契斯《爱的教育》。

陈慧瑛 〔近现代〕

  故乡的梅花又开了。那朵朵冷艳、缕缕幽芳的梅花,总让我想起漂泊他乡、葬身异国的外祖父。

  我出生在东南亚的星岛,从小和外祖父生活在一起。外祖父年轻时读了不少经、史、诗、词,又能书善画,在星岛文坛颇负盛名。我很小的时候,外祖父常常抱着我,坐在梨花木大交椅上,一遍又一遍地教我读唐诗宋词。每当读到“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”“春草明年绿,王孙归不归”“自在飞花轻似梦,无边丝雨细如愁”之类的句子,常会有一颗两颗冰凉的泪珠落在我的腮边、手背。这时候,我会拍着手笑起来:“外公哭了!外公哭了!”老人总是摇摇头,长长地叹一口气,说:“莺儿,你还小呢,不懂!”

  外祖父家中有不少古玩,我偶尔摆弄,老人也不甚在意。唯独书房里那一幅墨梅图,他分外爱惜,家人碰也碰不得。我五岁那年,有一回到书房玩耍,不小心在上面留了个脏手印,外祖父顿时拉下脸来。有生以来,我第一次听到他训斥我妈:“孩子要管教好,这清白的梅花,是玷污得的吗?”训罢,便用保险刀片轻轻刮去污迹,又用细绸子慢慢抹净。看见慈祥的外祖父大发脾气,我心里又害怕又奇怪:一枝画梅,有什么稀罕的呢?

  有一天,妈妈忽然跟我说:“莺儿,我们要回中国去!”

  “干吗要回去呢?”

  “那儿才是我们的祖国呀!”

  哦!祖国,就是那地图上像一只金鸡的地方吗?就是那拥有长江、黄河、万里长城的国土吗?我欢呼起来,小小的心充满了欢乐。

  可是,我马上想起了外祖父,我亲爱的外祖父。我问妈妈:“外公走吗?”

  “外公年纪太大了……”

  我跑进外祖父的书房,老人正躺在藤沙发上。我说:“外公,您也回祖国去吧!”

  想不到外祖父竟像小孩子一样,“呜呜呜”地哭了起来……

  离别的前一天早上,外祖父早早地起了床,把我叫到书房里,郑重地递给我一卷白杭绸包着的东西。我打开一看,原来是那幅墨梅,就说:“外公,这不是您最宝贵的画吗?”

  “是啊,莺儿,你要好好保存!这梅花,是我们中国最有名的花。旁的花,大抵是春暖才开花,她却不一样,愈是寒冷,愈是风欺雪压,花开得愈精神,愈秀气。她是最有品格、最有灵魂、最有骨气的!几千年来,我们中华民族出了许多有气节的人物,他们不管历经多少磨难,不管受到怎样的欺凌,从来都是顶天立地,不肯低头折节。他们就像这梅花一样。一个中国人,无论在怎样的境遇里,总要有梅花的秉性才好!”

  回国的那一天正是元旦,虽然热带是无所谓隆冬的,但腊月天气,也毕竟凉飕飕的。外祖父把我们送到码头。赤道吹来的风撩乱了老人平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银发,我觉得外祖父一下子衰老了许多。

  船快开了,妈妈只好狠下心来,拉着我登上大客轮。想不到泪眼蒙眬的外祖父也随着上了船,递给我一块手绢——一色雪白的细亚麻布上绣着血色的梅花。

  多少年过去了,我每次看到外祖父珍藏的这幅梅花图和给我的手绢,就想到,这不只是花,而且是身在异国的华侨老人一颗眷恋祖国的心。

  【五年级上册】《梅花魂》

佚名 〔近现代〕

  阿德早早地起了床。今天上午10点,他要乘坐21世纪最新的载人飞船,到火星上去旅游,并顺便去月球看望移居到那里的亲人。

  离飞船起飞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,怎么打发这段时光呢?阿德拨通了可视电话,要跟月球上的外婆聊聊天。

  外婆出现在电话的屏幕上。“外婆,您好!两个小时以后就能见到您了。”“这么快呀!”“当然喽!我这次坐的飞船是新型的。”

  “外婆,听说月球上的科研人员已研制出了无污染的太阳能汽车,市场上有卖的吗”

  “噢!大商场里都有!”

  阿德打开掌上电脑,进入月球最大的网上销售中心。“我要预订这辆太阳能汽车,下午两点来取……

  “亲爱的旅客,飞船就要起飞了,请系好安全带。”“呜——”飞船长鸣一声飞向太空。这时,阿德的安全带还没系好,他从椅子上滑了下来!

  “哎呀!”阿德大叫一声。睁开眼一看,原来是一场梦。

  【二年级下册】《阿德的梦》

胡勘平 〔近现代〕

  20世纪初,美国亚里桑那州北部的凯巴伯森林还是松杉葱郁,生机勃勃。有四千只左右的鹿在林间出没,凶恶残忍的狼是鹿的大敌。

  美国总统西奥多·罗斯福很想让凯巴伯森林里的鹿得到有效的保护,繁殖得更多一些。他宣布凯巴伯森林为全国狩猎保护区,并决定由政府雇请猎人到那里去消灭狼。

  枪声在森林中回荡。在猎人冰冷的枪口下,狼接连发出惨叫,一命呜呼。经过25年的猎捕,有数千只狼先后毙命。森林中其他以鹿为捕食对象的野兽(如豹子)也被猎杀了很多。

  得到特别保护的鹿成了凯巴伯森林中的“宠儿”,在这个“自由王国”里,它们自由自在地生长繁育,自由自在地啃食树木,过着没有危险、食物充足的幸福生活。

  很快,森林中的鹿增多了,总数超过了十万只。十万多只鹿在森林中东啃西啃,灌木丛吃光了就啃食小树,小树吃光后又啃食大树的树皮……一切能被鹿吃的植物都难逃厄运。森林中的绿色植被在一天天减少,大地露出的枯黄在一天天扩大。

  灾难终于降临到鹿群头上。先是饥饿造成鹿的大量死亡,接着又是疾病流行,无数只鹿消失了踪影。两年之后,鹿群的总量由十万只锐减到四万只。到1942年,整个凯巴伯森林中只剩下不到八千只病鹿在苟延残喘。

  罗斯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他下令捕杀的恶狼,居然也是森林的保护者!狼吃鹿看起来残忍,却维护着鹿群的种群稳定。这是因为,狼吃掉一些鹿后,就可以将森林中鹿的总数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,森林也就不会被鹿群糟蹋得面目全非。同时,狼吃掉的多数是病鹿,又有效地控制了疾病对鹿群的威胁。而罗斯福下定决心要保护的鹿,一旦数量超过森林可以承载的限度,就会破坏森林生态系统的稳定,给森林带来巨大的生态灾难。也就是说,过多的鹿会成为毁灭森林的罪魁祸首。

  这与人们对狼和鹿的认识似乎是相悖的。童话中,狼几乎永远担着欺负弱小的恶名。如,中国“大灰狼”的故事和西方“小红帽”的故事。而鹿则几乎总是美丽、善良的化身。狼是凶残的,所以要消灭;鹿是善良的,所以要保护。罗斯福保护鹿群的政策,就是根据这种习惯看法和童话原则制定的。

  凯巴伯森林中发生的这一系列故事说明,生态的“舞台”上,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角色。森林中既需要鹿,也需要狼。仅仅根据人类自身的片面认识,去判定动物的善恶益害,有时会犯严重的错误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鹿和狼的故事》

陈醉云 〔近现代〕

  乡下人家,虽然住着小小的房屋,但总爱在屋前搭一瓜架,或种南瓜,或种丝瓜,让那些瓜藤攀上棚架,爬上屋檐。当花儿落了的时候,藤上便结出了青的、红的瓜,它们一个个挂在房前,衬着那长长的藤,绿绿的叶。青、红的瓜,碧绿的藤和叶,构成了一道别有风趣的装饰,比那高楼门前蹲着一对石狮子或是竖着两根大旗杆,可爱多了。

  有些人家.还在门前的场地上种几株花,芍药,凤仙,鸡冠花,大理菊,它们依着时令,顺序开放,朴素中带着几分华丽,显出一派独特的农家风光。还有些人家,在屋后种几十枝竹,绿的叶,青的竿,投下一片绿绿的浓阴。几场春雨过后,到那里走走,常常会看见许多鲜嫩的笋,成群地从土里探出头来。

  鸡,乡下人家照例总要养几只的。从他们的房前屋后走过,肯定会瞧见一只母鸡,率领一群小鸡,在竹林中觅食;或是瞧见耸着尾巴的雄鸡,在场地上大踏步地走来走去。

  他们的屋后倘若有一条小河,那么在石桥旁边,在绿树阴下,会见到一群鸭子,游戏水中,不时地把头扎到水下去觅食。即使附近的石头上有妇女在捣衣,它们也从不吃惊。

  若是在夏天的傍晚出去散步,常常会瞧见乡下人家吃晚饭的情景。他们把桌椅饭菜搬到门前,天高地阔地吃起来。天边的红霞,向晚的微风,头上飞过的归巢的鸟儿,都是他们的好友,它们和乡下人家一起,绘成了一幅自然、和谐的田园风景画。

  秋天到了,纺织娘寄住在他们屋前的瓜架上。月明人静的夜里,它们便唱起歌来:“织,织,织,织呀!织,织,织,织呀!”那歌声真好听,赛过催眠曲,让那些辛苦一天的人们,甜甜蜜蜜地进入梦乡。

  乡下人家,不论什么时候,不论什么季节,都有一道独特、迷人的风景。

  【四年级下册】《乡下人家》

郭枫 〔近现代〕

  今天,我又躺在田野里,在无限的静谧中,忘了世界,也忘了自己。

  我目光追随着爬行的小虫,作了一次奇异的游历。

  空间在我眼前扩大了,细密的草茎组成了茂盛的森林。一只小虫,一只生着坚硬黑甲的小虫,迷失在这座森林里。我想它一定是游侠吧!你看它虽然迷了路,仍傲然地前进着。它不断地左冲右撞,终于走出一条路。我的目光跟着它的脚步,它走着,走着,一路上遇到不少同伴,它们互相打着招呼。我真想也跟它们寒暄一下,可惜我不懂它们的语言。

  它们的村子散布在森林边缘的小丘上。这里,很多黑甲虫村民,熙熙攘攘地往来。那只英勇的黑甲虫,走进了村子。我看见在许多同类虫子中间,一只娇小的从洞里跑出来迎接远归者。它们意味深长地对视良久,然后一齐欢跃地走回洞穴里去。

  我看得出草虫的村落里哪是街道,哪是小巷。大街小巷里,花色斑斓的小圆虫,披着俏丽的彩衣。在这些粗壮的黑甲虫中间,它们好像南国的少女,逗得多少虫子驻足痴望。蜥蜴面前围拢了一群黑甲虫,对这庞然大物投以好奇的目光。它们友好地交流着,好像攀谈得很投机似的。看啊!蜥蜴好像忘记了旅途的劳倦,它背着几个小黑甲虫,到处参观远房亲戚的住宅。

  我的目光为一群音乐演奏者所吸引,它们有十几个吧,散聚在两棵大树下面——这是两簇野灌丛,紫红的小果实,已经让阳光烘烤得熟透了。甲虫音乐家们全神贯注地振着翅膀,优美的音韵,像灵泉一般流了出来。此时,我觉得它们的音乐优于人间的一切音乐,这是只有虫子们才能演奏出来的!

  我的目光顺着僻静的小路探索,我看到“村民们”的劳动生活了。它们一队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,一定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吧?现在它们归来了,每一个都用前肢推着大过身体两三倍的食物,行色匆匆地赶着路。是什么力量使它们这么勤勉地奔忙呢?

  我完全迷惑了,在小虫子的脑海中,究竟蕴藏着多少智慧?我看见测气候者忙于观察气象,工程师忙于建筑设计……各种不同的工作,都有专门的虫子担任。

  我还看见了许多许多……

  我悠悠忽忽地漫游了一个下午,直至夕阳亲吻着西山的时候,红鸠鸟的歌声才把我的心灵唤回来。我发现了草丛中小虫子的快乐天地。我多么得意啊!

  我愿意牵着你的手,一起到草虫的村落里去散散步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草虫的村落》

梁衡 〔近现代〕

  1998年是居里夫人和她的丈夫发现放射性元素镭一百周年。

  一百年前的1898年12月26日,法国科学院人声鼎沸,一位年轻漂亮、神色庄重又略显疲倦的妇人走上讲台,全场立即肃然无声。她叫玛丽·居里,她今天要和她的丈夫皮埃尔·居里一起,在这里宣布一项惊人的发现:天然放射性元素镭。本来这场报告,她想让丈夫来作,但皮埃尔·居里坚持让她来讲。在此之前还没有一个女子登上过法国科学院的讲台。玛丽·居里穿着一袭黑色长裙,白净端庄的脸庞显出坚定又略带淡泊的神情,那双微微内陷的大眼睛,让你觉得能看透一切,看透未来。她的报告使全场震惊,物理学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,而她那美丽、庄重的形象也就从此定格在历史上,定格在每个人的心中。

  关于放射性的发现,居里夫人并不是第一人,但她是关键的一人。在她之前,1896年1月,德国科学家伦琴发现了X光,这是人工放射性;1896年5月,法国科学家贝克勒尔发现了天然放射性。尽管这都还是偶然的发现,居里夫人却对此提出了新的思考:其他物质有没有放射性?就像是在海滩上捡到一个贝壳,别人也许仅仅是把玩一下而已,可居里夫人却要研究一下这贝壳是怎样生、怎样长、怎样冲到海滩上来的。别人摸瓜她寻藤,别人摘叶她问根。是她提出了放射性这个词。两年后,她发现了钋(pō),接着发现了镭。为了提炼纯净的镭,居里夫妇搞到一吨可能含镭的工业废渣。他们在院子里支起了一口大锅,一锅一锅地进行冶炼,然后再送到化验室溶解、沉淀、分析。化验室只是一个废弃的破棚子,玛丽终日在烟熏火燎(liăo)中搅拌着锅里的矿渣。她衣裙上,双手上,留下了酸碱的点点烧痕。一天,疲劳之极的玛丽揉着酸痛的后腰,隔着满桌的试管、量杯问皮埃尔:“你说这镭会是什么样子?”皮埃尔说:“我只是希望它有美丽的颜色。”经过三年又九个月,他们终于在成吨的矿渣中提炼出了0.1克镭。它真的有极美丽的颜色,在幽暗的破木棚里发出略带蓝色的荧光。

  这点美丽的淡蓝色的荧光,融入了一个女子美丽的生命和不屈的信念。玛丽的性格里天生有一种更可贵的东西,她坚定、刚毅、顽强,有远大、执著的追求。这种可贵的性格与高远的追求,使玛丽·居里几乎在完成这项伟大自然发现的同时,也完成了对人生意义的发现。在发现镭之后的不断研究中,居里夫人也在不停地变化着。在工作卓有成效的同时,镭射线也在无声地侵蚀着她的肌体。她美丽健康的容貌在悄悄地隐退,逐渐变得眼花耳鸣,浑身乏力。皮埃尔不幸早逝,社会对女性的歧视,更加重了她生活和思想上的负担。但她什么也不管,只是默默地工作。她从一个漂亮的小姑娘,一个端庄坚毅的女学者,变成科学教科书里的新名词“放射线”,变成物理学的一个新的计量单位“居里”,变成一条条科学定律,她变成了科学史上一块永远的里程碑。

  居里夫人的美名,从她发现镭那一刻起就流传于世,迄今已经百年。这是她用全部的青春、信念和生命换来的荣誉。她一生共得了10项奖金、16种奖章、107个名誉头衔,特别是获得了两次诺贝尔奖。她本来可以躺在任何一项大奖或任何一个荣誉上尽情地享受,但是,她视名利如粪土,她将奖金捐赠给科研事业和战争中的法国,而将那些奖章送给6岁的小女儿当玩具。她一如既往,埋头工作到67岁离开人世,离开心爱的实验室。直到她身后40年,她用过的笔记本里,还有射线在不停地释放。

  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说过:“在所有的世界著名人物中,玛丽·居里是唯一没有被盛名宠坏的人。”

  【六年级下册】《跨越百年的美丽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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