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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年级 近现代时期 诗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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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风 〔近现代〕

  在河南省濮阳市博物馆里,陈列着一条用贝壳砌成的龙。别看它造型粗犷,样子像是蜥蜴,也没有艳丽的色彩,然而却是一件极其珍贵的文物。它是从当地一座五千年前原始社会的墓葬中发掘出来的,考古学家称它为“中华第一龙”。

  “中华第一龙”说明中华民族在形成初期,就把龙作为自己的图腾。图腾,是一个民族认定的标志。古时候,各个民族都会选取某种动物或某种植物作为图腾,以它作为自己民族的象征和希望。

  作为中华民族图腾的龙,并不是一种实有的动物,而是一种艺术形象,是我们的祖先通过想象创造出来的。

  古时候,人们对大自然的许多现象无法作出科学的解释,更没有控制自然的能力。比如,群山连绵,惊涛骇浪,电闪雷鸣,暴风骤雨,都使他们震惊和崇拜。于是,我们的祖先便希望自己的图腾具有风雨雷电那样的力量,群山大河那样的雄姿,让它像鸟一样能腾云驾雾,像鱼一样可以在水中游弋,像马一样可以飞快奔跑……因此将许多动物的特点都集中到龙的身上,渐渐形成了驼头、鹿角、蛇颈、龟眼、鱼鳞、虎掌、鹰爪、牛耳的样子。这种复合结构,意味着龙是万能之兽、万能之神。

  龙在我们民族的心目中,代表着吉祥,象征着神圣,又是力量的化身。至今,不少建筑物和生活用品,都以龙作为装饰,人们把它雕在房椽上、桥梁上、舟船上,刻在胡琴上、拐杖上、刀剑上。节日里或庆典上,舞龙是最隆重的活动。父母希望孩子有所作为也被称作“望子成龙”。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,像“生龙活虎”“龙腾虎跃”“龙凤呈祥”等带有“龙”字的词语,都表示赞颂或祝福。歌词“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,它的名字就叫中国;古老的东方有一条河,它的名字就叫黄河”,抒发了我们民族的壮志豪情。

  “中华第一龙”的发现,再次证明中国是龙的故乡,中原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,中国人是龙的传人。

  【六年级下册】《中华第一龙》

亚米契斯 〔近现代〕

  叙利奥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,十二岁,是个黑头发、白皮肤的男孩子。他的父亲是铁路上的职员,还有好几个比叙利奥小的儿女,一家人过着清苦的生活。父亲不因为孩子多觉得累赘,一味地爱着他们。

  父亲年纪大了,因为一向辛苦,脸上看起来更老。一家人的生活全压在他的肩上。他白天工作,晚上又从别处接了文件来抄写。每天夜里趴在桌子上写到很晚才睡。最近,有个杂志社托他抄写签条,要用很大的正楷字写,每五百张给六角钱。这工作很辛苦,老人常常在吃饭的时候向家里人叫苦:“我的眼睛似乎坏起来了。这样的夜工,会缩短我的寿命呢!”

  有一天,叙利奥对父亲说:“爸爸,我来替您写吧。我能写得和您一样好呢!”

  但是,父亲无论如何不答应:“不用。你应该用功念书。功课是你的大事情,你的时间,就是一个钟头我也不愿意占用。”

  叙利奥知道父亲的脾气,不再请求,只好暗自想办法。每天晚上,他听见父亲半夜才停止工作,回到卧室去。有好几次,十二点的钟声一敲过,就听到椅子向后拖的声音,接着就是父亲轻轻地回到卧室去的脚步声。

  一天晚上,叙利奥等父亲睡了以后,悄悄下床穿好衣服,轻轻走进父亲写字的房间,把煤油灯点着。桌子上放着空白的签条和杂志订户的名册,叙利奥仿照父亲的笔迹写起来,心里又欢喜,又有些害怕。写一会儿,他放下笔,搓搓手,提提精神再写。他一面微笑着写下去,一面侧着耳朵听有没有动静,只怕被父亲看见。他写了一百六十张,算起来值两角钱了,方才停手,把笔放在原处,熄了灯,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去。

 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,父亲很高兴。拍拍叙利奥的肩膀,说:“哎,叙利奥!你爸爸还真是没有老哩!昨天晚上工作比平常多做了三分之一。”

  叙利奥没说什么,心里却很快活:“爸爸不知道我在替他写,还以为自己没有老呢。好!继续做下去吧!”

  每天晚上到了十二点钟,叙利奥就起来工作。这样过了好几天,父亲仍旧没有发觉。只有一次,父亲在吃饭的时候说:“真是奇怪!近来灯油突然费得多了。”叙利奥听了暗笑,幸而父亲没再说别的。此后,他仍旧每夜起来抄写。

  叙利奥因为每夜睡眠不足,早上起来觉着疲倦,晚上复习功课的时候打盹儿。一天晚上,叙利奥做功课,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
  “喂,用心,用心!做你的功课!”父亲拍着手叫他。叙利奥睁开眼睛,继续复习。可是第二个晚上,第三个晚上,又同样打盹儿,而且情形越来越不好,不是趴在桌上睡着了,就是早上起得很迟,复习功课的时候,总是带着疲倦的样子,好像对功课厌倦了似的。父亲看到这种情形,屡次提醒他,最后甚至动怒了,虽然他是一向不责骂孩子的。

  一天早上,父亲对他说:“叙利奥!你怎么啦?你和从前相比,不是变样了吗?注意呀!一家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,你不知道吗?”

  叙利奥出世以来第一次挨骂,心里很难受。他想:“不能做下去了,非停止不可。”

  可是这一天晚饭时,父亲很高兴地说。“这个月比上个月多挣了六元四角钱呢!”他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糖果来,说是买来庆贺一下的。孩子们都很高兴。叙利奥也重新振作起来,暗暗对自己说:“还是继续下去。白天多用功,夜里仍旧工作吧!”父亲接着说:“只是这个孩子——”说到这里指着叙利奥,“他实在使我伤心!”叙利奥一声不响地受着责备,忍住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,心里却很欢喜。

  这样过了两个月,父亲仍旧责骂他,对他的态度更加不好了。有一天,父亲到学校去找老师,问叙利奥的情况。老师说:“他成绩还好,因为他聪明。但是不及以前用心了,每天总是打哈欠,好像总想睡觉。”

  晚上,父亲把叙利奥叫到身边,更严厉地对他说:“叙利奥!你知道我为了养活一家人,怎样地辛苦工作。我为了你们,是拿命在拼呢!你竟什么都不想,也不管父母、弟弟妹妹怎样!”

  “啊!不是这样!您不要这样说,爸爸!”叙利奥含着眼泪恳求道。他真想把一切说明白,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,心里反复说:“不能说,还是一直瞒下去,帮爸爸做事吧。学校的功课是非学好不可的,但是还得帮助父亲,稍微减轻父亲的疲劳。对,这样做对!”

  又过了两个月。叙利奥继续夜夜工作,白天疲倦不堪;父亲见了儿子,仍旧动怒,而且对儿子渐渐冷淡了。他不跟他多说话,甚至不愿看见他。叙利奥伤心极了,再加上疲劳,他的身体越来越弱,脸色越来越苍白,学习似乎更不用功了。他自己也知道,夜晚的工作非停止不可。晚上上床的时候,他常常对自己说:“从今夜起,真的不再起来了。”可是一到十二点钟,这个决心不知不觉又动摇了,好像睡着不起来,就是逃避了自己的责任,偷用了家里的两角钱一样。于是他忍不住仍旧爬起来。

  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,母亲觉得叙利奥的脸色比平常更坏了。她说:“叙利奥!你不舒服吗?”她又对丈夫说:“叙利奥不知怎么了,你看他脸色发青呢!——叙利奥!你怎么啦?”

  父亲瞟了叙利奥一眼,说:“那是他自作自受。以前用功的时候,并不是这样的。”

  “是不是生病了?”母亲说。

  “我早就不管他了!”父亲接着母亲的话说。  

  叙利奥听了,心像刀割一样。父亲竟不管自己了!就是这个过去连自己咳嗽一声都要担心得不得了的父亲。“啊!爸爸!没有您的爱,我是活不下去的!——我全说出来吧,不再瞒您了。只要您仍旧爱我,无论怎样,我一定像从前一样用功。啊,这一次我真下了决心了!”

  叙利奥的决心仍旧没有用。他半夜又起来了。下床点着了灯,看见桌上的空白纸条。忍不住又拿起笔开始写了。忽然手一动,把一本书碰落在地上。叙利奥吓得坐也坐不稳了。他侧着脑袋,屏住了呼吸静听,没听见什么响声,他才放了心,接着工作。

  不知什么时候,父亲已经站在他背后了。他那白发苍苍的头俯在叙利奥黑头发的小脑袋上面,看着移动的笔尖。父亲全都明白了。他胸中充满了无限的懊悔和慈爱,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。

  叙利奥忽然觉得有人用两只发抖的手抱住了自己的头,不觉呀地叫了起来。等听出是父亲的啜泣声,他叫着说:“爸爸!原谅我!原谅我!”

  父亲忍住眼泪,吻着儿子的脸,说:“倒是要你原谅我!明白了,一切都明白了!我真对不起你!快来!”说着,他抱起儿子,走到母亲的床前,把儿子放到母亲的怀里。

  “快亲亲我们的好儿子吧!可怜,为了维持全家的生活,他四个月来竟没有睡过一整夜觉,我还那样责骂他……”

  母亲抱住儿子,几乎说不出话来:“好宝贝!快去睡吧!”

  叙利奥疲劳到极点了。几个月来,到今天他才好好地睡一觉,连梦也做得快活。醒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。他忽然发现靠近自己胸口的地方,横着父亲白发苍苍的头。原来父亲夜里把头贴近了儿子的胸口,这时睡得正熟哩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小抄写员》节选自意大利作家艾德蒙多·德·亚米契斯《爱的教育》。

胡勘平 〔近现代〕

  20世纪初,美国亚里桑那州北部的凯巴伯森林还是松杉葱郁,生机勃勃。有四千只左右的鹿在林间出没,凶恶残忍的狼是鹿的大敌。

  美国总统西奥多·罗斯福很想让凯巴伯森林里的鹿得到有效的保护,繁殖得更多一些。他宣布凯巴伯森林为全国狩猎保护区,并决定由政府雇请猎人到那里去消灭狼。

  枪声在森林中回荡。在猎人冰冷的枪口下,狼接连发出惨叫,一命呜呼。经过25年的猎捕,有数千只狼先后毙命。森林中其他以鹿为捕食对象的野兽(如豹子)也被猎杀了很多。

  得到特别保护的鹿成了凯巴伯森林中的“宠儿”,在这个“自由王国”里,它们自由自在地生长繁育,自由自在地啃食树木,过着没有危险、食物充足的幸福生活。

  很快,森林中的鹿增多了,总数超过了十万只。十万多只鹿在森林中东啃西啃,灌木丛吃光了就啃食小树,小树吃光后又啃食大树的树皮……一切能被鹿吃的植物都难逃厄运。森林中的绿色植被在一天天减少,大地露出的枯黄在一天天扩大。

  灾难终于降临到鹿群头上。先是饥饿造成鹿的大量死亡,接着又是疾病流行,无数只鹿消失了踪影。两年之后,鹿群的总量由十万只锐减到四万只。到1942年,整个凯巴伯森林中只剩下不到八千只病鹿在苟延残喘。

  罗斯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他下令捕杀的恶狼,居然也是森林的保护者!狼吃鹿看起来残忍,却维护着鹿群的种群稳定。这是因为,狼吃掉一些鹿后,就可以将森林中鹿的总数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,森林也就不会被鹿群糟蹋得面目全非。同时,狼吃掉的多数是病鹿,又有效地控制了疾病对鹿群的威胁。而罗斯福下定决心要保护的鹿,一旦数量超过森林可以承载的限度,就会破坏森林生态系统的稳定,给森林带来巨大的生态灾难。也就是说,过多的鹿会成为毁灭森林的罪魁祸首。

  这与人们对狼和鹿的认识似乎是相悖的。童话中,狼几乎永远担着欺负弱小的恶名。如,中国“大灰狼”的故事和西方“小红帽”的故事。而鹿则几乎总是美丽、善良的化身。狼是凶残的,所以要消灭;鹿是善良的,所以要保护。罗斯福保护鹿群的政策,就是根据这种习惯看法和童话原则制定的。

  凯巴伯森林中发生的这一系列故事说明,生态的“舞台”上,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角色。森林中既需要鹿,也需要狼。仅仅根据人类自身的片面认识,去判定动物的善恶益害,有时会犯严重的错误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鹿和狼的故事》

郭枫 〔近现代〕

  今天,我又躺在田野里,在无限的静谧中,忘了世界,也忘了自己。

  我目光追随着爬行的小虫,作了一次奇异的游历。

  空间在我眼前扩大了,细密的草茎组成了茂盛的森林。一只小虫,一只生着坚硬黑甲的小虫,迷失在这座森林里。我想它一定是游侠吧!你看它虽然迷了路,仍傲然地前进着。它不断地左冲右撞,终于走出一条路。我的目光跟着它的脚步,它走着,走着,一路上遇到不少同伴,它们互相打着招呼。我真想也跟它们寒暄一下,可惜我不懂它们的语言。

  它们的村子散布在森林边缘的小丘上。这里,很多黑甲虫村民,熙熙攘攘地往来。那只英勇的黑甲虫,走进了村子。我看见在许多同类虫子中间,一只娇小的从洞里跑出来迎接远归者。它们意味深长地对视良久,然后一齐欢跃地走回洞穴里去。

  我看得出草虫的村落里哪是街道,哪是小巷。大街小巷里,花色斑斓的小圆虫,披着俏丽的彩衣。在这些粗壮的黑甲虫中间,它们好像南国的少女,逗得多少虫子驻足痴望。蜥蜴面前围拢了一群黑甲虫,对这庞然大物投以好奇的目光。它们友好地交流着,好像攀谈得很投机似的。看啊!蜥蜴好像忘记了旅途的劳倦,它背着几个小黑甲虫,到处参观远房亲戚的住宅。

  我的目光为一群音乐演奏者所吸引,它们有十几个吧,散聚在两棵大树下面——这是两簇野灌丛,紫红的小果实,已经让阳光烘烤得熟透了。甲虫音乐家们全神贯注地振着翅膀,优美的音韵,像灵泉一般流了出来。此时,我觉得它们的音乐优于人间的一切音乐,这是只有虫子们才能演奏出来的!

  我的目光顺着僻静的小路探索,我看到“村民们”的劳动生活了。它们一队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,一定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吧?现在它们归来了,每一个都用前肢推着大过身体两三倍的食物,行色匆匆地赶着路。是什么力量使它们这么勤勉地奔忙呢?

  我完全迷惑了,在小虫子的脑海中,究竟蕴藏着多少智慧?我看见测气候者忙于观察气象,工程师忙于建筑设计……各种不同的工作,都有专门的虫子担任。

  我还看见了许多许多……

  我悠悠忽忽地漫游了一个下午,直至夕阳亲吻着西山的时候,红鸠鸟的歌声才把我的心灵唤回来。我发现了草丛中小虫子的快乐天地。我多么得意啊!

  我愿意牵着你的手,一起到草虫的村落里去散散步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草虫的村落》

梁衡 〔近现代〕

  1998年是居里夫人和她的丈夫发现放射性元素镭一百周年。

  一百年前的1898年12月26日,法国科学院人声鼎沸,一位年轻漂亮、神色庄重又略显疲倦的妇人走上讲台,全场立即肃然无声。她叫玛丽·居里,她今天要和她的丈夫皮埃尔·居里一起,在这里宣布一项惊人的发现:天然放射性元素镭。本来这场报告,她想让丈夫来作,但皮埃尔·居里坚持让她来讲。在此之前还没有一个女子登上过法国科学院的讲台。玛丽·居里穿着一袭黑色长裙,白净端庄的脸庞显出坚定又略带淡泊的神情,那双微微内陷的大眼睛,让你觉得能看透一切,看透未来。她的报告使全场震惊,物理学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,而她那美丽、庄重的形象也就从此定格在历史上,定格在每个人的心中。

  关于放射性的发现,居里夫人并不是第一人,但她是关键的一人。在她之前,1896年1月,德国科学家伦琴发现了X光,这是人工放射性;1896年5月,法国科学家贝克勒尔发现了天然放射性。尽管这都还是偶然的发现,居里夫人却对此提出了新的思考:其他物质有没有放射性?就像是在海滩上捡到一个贝壳,别人也许仅仅是把玩一下而已,可居里夫人却要研究一下这贝壳是怎样生、怎样长、怎样冲到海滩上来的。别人摸瓜她寻藤,别人摘叶她问根。是她提出了放射性这个词。两年后,她发现了钋(pō),接着发现了镭。为了提炼纯净的镭,居里夫妇搞到一吨可能含镭的工业废渣。他们在院子里支起了一口大锅,一锅一锅地进行冶炼,然后再送到化验室溶解、沉淀、分析。化验室只是一个废弃的破棚子,玛丽终日在烟熏火燎(liăo)中搅拌着锅里的矿渣。她衣裙上,双手上,留下了酸碱的点点烧痕。一天,疲劳之极的玛丽揉着酸痛的后腰,隔着满桌的试管、量杯问皮埃尔:“你说这镭会是什么样子?”皮埃尔说:“我只是希望它有美丽的颜色。”经过三年又九个月,他们终于在成吨的矿渣中提炼出了0.1克镭。它真的有极美丽的颜色,在幽暗的破木棚里发出略带蓝色的荧光。

  这点美丽的淡蓝色的荧光,融入了一个女子美丽的生命和不屈的信念。玛丽的性格里天生有一种更可贵的东西,她坚定、刚毅、顽强,有远大、执著的追求。这种可贵的性格与高远的追求,使玛丽·居里几乎在完成这项伟大自然发现的同时,也完成了对人生意义的发现。在发现镭之后的不断研究中,居里夫人也在不停地变化着。在工作卓有成效的同时,镭射线也在无声地侵蚀着她的肌体。她美丽健康的容貌在悄悄地隐退,逐渐变得眼花耳鸣,浑身乏力。皮埃尔不幸早逝,社会对女性的歧视,更加重了她生活和思想上的负担。但她什么也不管,只是默默地工作。她从一个漂亮的小姑娘,一个端庄坚毅的女学者,变成科学教科书里的新名词“放射线”,变成物理学的一个新的计量单位“居里”,变成一条条科学定律,她变成了科学史上一块永远的里程碑。

  居里夫人的美名,从她发现镭那一刻起就流传于世,迄今已经百年。这是她用全部的青春、信念和生命换来的荣誉。她一生共得了10项奖金、16种奖章、107个名誉头衔,特别是获得了两次诺贝尔奖。她本来可以躺在任何一项大奖或任何一个荣誉上尽情地享受,但是,她视名利如粪土,她将奖金捐赠给科研事业和战争中的法国,而将那些奖章送给6岁的小女儿当玩具。她一如既往,埋头工作到67岁离开人世,离开心爱的实验室。直到她身后40年,她用过的笔记本里,还有射线在不停地释放。

  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说过:“在所有的世界著名人物中,玛丽·居里是唯一没有被盛名宠坏的人。”

  【六年级下册】《跨越百年的美丽》

曹敬庄 〔近现代〕

  走进张家界的索溪峪,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字:野。

  山是野的。索溪峪的山,是天然的美,是野性的美。这种美,是一种惊险的美:几十丈高的断壁悬崖拔地而起,半边悬空的巨石在山风中摇摇晃晃,使人望而生畏。什么“一线天”,什么“百丈峡”,听着名字就让人胆颤。这种美,是一种磅礴的美:不是一峰独秀,也不是三五峰呼应,而是千峰万仞绵亘蜿蜒,“十里画廊”,“西海峰林”,令人浩气长舒。这种美,是一种随心所欲、不拘一格的美:或直插云天,或横拦绿水。旁逸斜出,崛起巍巍“斜山”;相对相依,宛如“热恋情人”;婷婷玉立,则好似“窈窕淑女”。

  水是野的。索溪像是一个从深山中蹦跳而出的野孩子,一会儿绕着山奔跑,一会儿撅着屁股,赌着气又自个儿闹去了。它尤其爱跟山路哥哥闹着玩:一会儿手牵手,并肩而行;一会儿横铲一脚,将山路拦腰截断。山路哥哥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,它请树木大叔帮忙,几棵大树往索溪身上一搭,反从它身上跨过去了。山路哥哥还找石头弟弟帮忙,几块巨石一垫,山路便化成一条虚线,一跳一跳地从水中过去了。山路还有更巧妙的办法,它在河床上垫一排大卵石,从水底下一个猛子扎过去。这样的“路”,还可以过汽车——汽车吼叫着,车身摇晃着,卵石挤碰着,水花四溅,我们的心也怦怦直跳……平生没走过这么“野”的路!

  山上的野物当然更是“野”性十足了。那些大大小小的猴子,在我们头上的树枝间跳来跳去,亲热的劲头难以言状。当我们一行中的一位年轻女同志从树下经过时,一只小猴子竟恶作剧地撒起尿来,吓得这位女同胞惊叫一声,慌忙逃走了。而那个调皮的小家伙,却快活地叫着,跳到另一棵树上去了。

  在这样的山水间行走,我们也渐渐变得“野”了起来。城里戴眼镜的姑娘,一边攀缘,一边大嚼着煮熟的玉米棒;年过花甲的老人,在石块间蹦来跳去,温习着儿时的功课。遇上突然横在面前的山溪,一队人手提皮鞋、丝袜,踩着乱石,从平膝的水中蹚过去……满山的嘻嘻哈哈,满溪的亲亲热热。人们,在这山水中返璞归真了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索溪峪的“野”》

许申高 〔近现代〕

  我上小学五年级那年,学校不远处的书摊是我放学后流连忘返的地方。可是更多的时候,身无分文的我只能装作选书的样子,偷看几则小故事,然后溜之大吉。

  守书摊的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残疾青年。偷看书的时候,羞愧不已的我根本不敢回头去看他那张瘦削的脸。当我第二天上学经过书摊,看见他依然宽厚地对我一笑时,我忐忑不安的心才得以平静。

  如果没有他每天早上这宽厚的一笑,我就不会继续白看他的书,也就不会有那刻骨铭心的两个耳光。

  当时我正在读《红岩》这部小说,江姐忍受酷刑时那十指连心的疼痛直锥我的心。我泪流不止。偶然抬头拭泪时,我瞥见轮椅上的他正定定地看着我。“坐下慢慢看吧!”他说着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小凳子。

  当时我完全忘记了白看书的尴尬,正要坐下的一瞬间,突然身后有人揪住了我的衣领。我张皇地回过头来,看到了父亲怒目圆睁的脸。然后,父亲的两巴掌不由分说地抽在我的脸上。

  “别打孩子!”年轻人竭力想从轮椅上挣扎起来阻止我父亲,“孩子看书又不是坏事。”

  “我不反对他看书。”父亲说话变得嗫(niè)嚅(rú),“是,是为其他事……”说罢,父亲夺过我手里的书,匆匆地翻了一下,还给那个年轻人,拽着我走了。

  我回头去看愣在轮椅上的他和他手里的那本书,书页中分明多了几张毛票。

  晚上,父亲对我说:“打你不为别的事。都像你这样白看书,人家怎么过日子?搬运队的马车夫需要马草,你可以扯马草换钱。”

  从此,每天清早我就去山上扯马草,上学前卖给那些马车夫。攥着马草换来的毛票,我立即奔向书摊,泰然地坐下来,从容地读着一本又一本的书。

  可是马草并不那么好卖。卖不出马草的日子,我就强制自己不去书摊。

  有一次,我背着马草四处寻找买主,经过书摊时,坐在轮椅上的他叫住了我:“怎么不来看书了?”我抖抖手里的马草,无奈地摇摇头。

  他先是一愣,继而眼睛一亮,笑着对我说:“过来,让我看看你的马草。”他认真地看过马草后,冲里屋叫道:“碧云,你出来一下!”

  闻声走出一个姑娘,可能是他的妹妹吧。

  “碧云,咱家的那匹马正缺马草,收下这孩子的马草。”他盯着姑娘茫然的眼睛,命令道,“听见没有?快把马草提进去!”

  姑娘接过我的马草,提进了里屋。

  这天傍晚,我离开书摊时,他叮嘱我:“以后,马草就卖绐我。别饿坏了那匹马,行吗?”“没问题!”我巴不得有这样的好事。

  以后每天,当我背着马草来到书摊时,他便冲里屋叫道:“碧云,快把马草提进去,别饿坏了那匹马。”

  有一天,我一如既往地背着马草走向他的书摊。一如往日,他冲着里屋叫道:“碧云,快出来提马草!”接着喊了数声,可碧云迟迟没有出来。“是不是有事出去了?”他疑惑地自语道。

  “我自己提进去吧。”说着,我往他身后的木板房走去。

  “别别别……”他急了,“碧云!碧云!”他用双手拼命地摇着轮掎,想挡住我的路,“你放下!等碧云来拿!”

  “没事,别饿坏了那匹马。”我没有听他的劝阻,提着马草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门。

  “回来!”他在身后喊道,“那马会踢伤你的!”

  可是迟了!我已经走进他家的后院,看见了一堆枯蔫焦黄的马草——这些日子我卖给他的所有的马草!那匹马呢?那匹香甜地吃着我的马草的马呢?

  我扭头冲了出来,直想哭。

  “对不起,”他拍着我的肩头,轻声说道,“我知道你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匹马。没事的,你看书吧。”

  我点了点头,使劲忍着,没让眼泪掉下来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别饿坏了那匹马》

梁衡 〔近现代〕

  窗外是参天的杨柳。院子在山沟里,山上全是树。我们盘腿坐在土炕上,就像坐在船上,四周全是绿色的波浪,风一吹,树梢卷过涛声,叶间闪着粼粼的波光。

  我知道这条山沟所处的大环境。这是中国的晋西北,是西伯利亚大风常来肆虐的地方,是干旱、霜冻、沙尘暴等与生命作对的怪物盘踞之地。过去,这里风吹沙起,能一直埋到城头。县志载:“风大作时,能逆吹牛马使倒行,或擎之高二三丈而坠。”就在如此险恶的地方,我对面这个手端一杆旱烟袋的瘦小老头,竟创造了这块绿洲。

  我还知道这个院子里的小环境。一排三间房,就剩下老者一人。老人每天早晨抓把柴煮饭,带上干粮扛上铁锹进沟上山;晚上回来,吃过饭,抽袋烟睡觉。65岁那年,他组织了七位老汉开始治理这条沟,现在已有五人离世。他可敬的老伴,与他风雨同舟一生;一天他栽树回来时,发现她已静静地躺在炕上过世了。他已经81岁,知道终有一天自已也会爬不起来。他唯一的女儿三番五次地从城里回来,接他去享清福,他不走。他觉得种树是命运的选择,屋后的青山就是生命的归宿。

  他敲着旱烟锅不紧不慢地说着,村干部在旁边恭敬地补充着……15年啊,绿化了8条沟,造了7条防风林带,3700亩林网,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奇迹。去年冬天,他用林业收入资助每户村民买了一台电视机——他还有宏伟设想,还要栽树,直到自己爬不起来为止。

  在屋里说完话,老人陪我们到沟里去看树。杨树、柳树,如臂如股,劲挺在山洼山腰。看不见它们的根,山洪涌下的泥埋住了树的下半截,树却勇敢地顶住了它的凶猛。这山已失去了原来的坡形,依着一层层的树形成一层层的梯。老人说:“这树下的淤泥有两米厚,都是好土啊。”是的,保住了这黄土,我们才有这绿树;有了这绿树,我们才守住了这片土。

  看完树,我们在村口道别。老人拄着拐杖,慢慢迈进他那个绿风荡漾的小院。我不禁鼻子一酸——也许老人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了。作为一个山野老农,他就这样来实现自己的价值。他已经将自已的生命转化为另一种东西。他是真正与山川共存、与日月同辉了。

  这位普通老人让我领悟到:青山是不会老的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青山不老》

王宏志 〔近现代〕

  在陕西省西安市,有一座我国最大的书法艺术宝库,那就是西安碑林。碑林收藏了从汉魏至明清历代的碑石、墓志,共两千三百多块。碑文出自各个朝代书法名家之手,真称得上是名碑荟萃了。

  东晋时期的大书法家王羲之博采众长,创立了一种潇洒清秀的书体。这种新书体很快在南方流传。到了唐朝初年,由于唐太宗的提倡,王羲之的书法被认为是全国的正宗,在当时有很大影响。

  唐初的书法家,首推欧阳询。他的字“骨气劲峭,法度严整”,自成一家,人称“欧体”。欧阳询学书十分刻苦。相传有一次,他外出看到西晋书法家索靖书写的碑石。初看印象不深;后来他又去看,才觉出妙处。于是,他在碑石下整整待了三天,仔细观摹学习。欧阳询晚年的字笔力更加刚劲。西安碑林中的《皇甫诞碑》就是他的作品。

  盛唐时期的颜真卿,被后世称为继王羲之之后的又一位书法革新家,他年轻时考中科举。为了学书,他两次辞官不就,跑到洛阳,向大书法家张旭学习。张旭见他有志学书,就把不肯轻易告人的作书方法传授给他。在张旭的指导下,他刻苦学习,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,人称“颜体”。颜体的楷书端正雄伟,行书遒劲郁勃。颜真卿用笔匀而藏锋,内刚劲而外温润,字的屈折处圆而有力。碑林中的《颜勤礼碑》就是他的作品。

  颜真卿之后,有较大影响的书法家是柳公权。他初学王羲之,后来遍观唐代名家书法,认为颜真卿、欧阳询的最好,便吸取了颜、欧之长,自成一体。他的字骨力遒劲,结构严谨。有“颜筋柳骨”的说法。碑林中的《玄秘塔碑》就是他的代表作。

  碑林中的书法美不胜收,是我国艺术宝库中的瑰宝。艺术大师们留下的杰作,至今还闪烁着耀眼的光彩。

  【六年级下册】《名碑荟萃》

吴霜 〔近现代〕

  舞台对我有着神奇的吸引力。

  我还没有出生时,便和舞台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我的母亲是评剧演员新凤霞。据说,我在娘胎时,就“登台唱戏”了——母亲在台上唱,我在她肚子里唱。肚子里暗无天日,又无观众,没情绪,不过瘾,我便“大闹天宫”——那天,母亲唱完戏,来不及卸妆,就被送到医院迎接我的降生。为了能够早日尽情演唱,我等不及十月怀胎期满,提早来到了人间。一出世,我就亮开了嗓门,憋了七个月,这回总算过足了瘾,全病房的观众都为我喝彩。

  我刚会走路,就在小床上模仿母亲“演戏”。身上围着一条大毛巾,摇摇晃晃走几步,两手上下左右比画着,嘴里咿咿呀呀地乱唱。爷爷、奶奶还有小花猫,都是我的观众。“演出”中途,哪位观众要离开“剧场”,都会引起我的不满。一次,小花猫看得兴起,竟蹿上了床。我为赶它下“台”,脚下没留神,一个倒栽葱,摔下床来,直摔得我眼冒金星,半天没缓过劲儿来。

  后来,更多的时间是跟随母亲演出。无论多么远的剧场,无论演出到多晚,我是场场必到,直至演出结束。每次演出,我一定要到台上去看,即使被挤在厚厚的幕布里,憋闷得满头是汗,也兴味盎然。母亲演唱的许多戏文,演唱时的身段、板眼,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。母亲的学生来我家学戏,忘词的时候,趁母亲不在,会向我请教:“小霜霜,这句词是怎么唱来着?”

  我六岁的时候,父母亲为了造就一个真正的小新凤霞,让我正式拜师学艺。师傅是一位身高近两米的黑脸大汉,往我面前一站,像一堵墙。“霜霜,鞠躬,叫师傅,以后每星期跟着师傅练三次毯子功。”母亲一反平常对我溺爱娇宠的态度,绷着脸对我说。

  于是,我的舞台从床上转移到了铺着练功毯的院子里。

  全家人都惊讶地发现,我这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,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狠劲儿。六岁的小女孩柔弱的身体成了黑脸大汉手中的一块生面团,翻过来、㨄过去、立起来、横过去,抻、拉、压、拽,为所欲为,奶奶看不过我被整得满脸的泪水和汗水,每次都目不忍视地躲到里屋。我自己倒从没叫过苦、喊过疼——让观众看我哭哭啼啼地演戏,像什么话呀?

  暑去寒来,几年后,我就可以下腰到地,双手倒抓住脚腕;或一手抓住举过头顶的脚心,做前后翻,跑虎跳,其他基本功的动作更不在话下。

  我的观众不断增多。有一次,表演艺术大师赵丹和漫画家张乐平来我家,自然要看我的表演。我演到一半时,两个人开始窃窃私语,身为主演的我大为不满,竟然出了戏,跑到他们面前,提出抗议:“不许说话,不然下次看你们演戏,我也说话。”事后妈妈批评我没有风度,我说:“您不是常说要老实做人,认真演戏吗?”妈妈听了无言以对。

  我在舞台上慢慢长大,舞台如一炉火,炼就了我的勇气和毅力。

  【六年级上册】《我的舞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