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篱径乍开,东海物惟错。霜螯硕且肥,霜花寒不削。
其字曰延年,其族曰郭索。晚禾入椵新,宿土贮盆昨。
风吹老艾翻,潮退凉蒲缚。应月脂满匡,留春叶绕脚。
夏正纪最先,周易象非凿。雄雌视脐分,浓淡列种各。
古心静可亲,坚甲利用斫。吾友多閒居,新冬感寂莫。
插之既满头,臛之在取臒。于为供微吟,相於成大嚼。
惠分京兆贻,莎自天随柞。九日虽过时,泥饮亦足乐。
毕公真老饕,陶令雅清约。南山望遥遥,左手持矍矍。
莫用何生糖,或入桐君药。问性兼甘辛,流膏参丹雘。
凉宜调姜下,香堪和茗瀹。荐枕良所欣,为胥俱不恶。
一朝兼二妙,诗思纷旁魄。羞道涉江枝,讵数披绵雀。
馀事及古方,致用更广博。所讶漆可投,犹喜潭弗涸。
治墙术莫谙,召鼠事近谑。蔡谟尚谛参,葛洪休臆度。
以菊洗蟹腥,以蟹为菊醵。采芳思幽贞,抚形发嗢噱。
四略疏寮遗,二经簟溪作。掌故出吾乡,文献未荒落。
黄发我自怜,桀步谁相攫。吟罢偕厉生,且跨扬州鹤。
道南薪大长熊熊,魁儒研席生春风。邹胡王尤世所宗,清泉流出墨滀浓。
历三百年谁嗣踪,曰故尚书二泉翁。士夫道学罔朦胧,以日格子震群蒙。
重光丽泽大有功,黍谷一夜玄云封。讲堂清供出三冬,巧裁紫玉架青铜。
坎离互宅冻可融,不须吹律听黄钟。缇室居然元气充,将无橐籥本参同。
墨林安郎艺事工,风流旧著弘正中。勒名铭尾志所从,东林茂草今茸茸。
顾高钱华不可逢,寒灰孰然涸孰通。飘零故物如转蓬,抚兹遗器宜敬恭。
小草曰吴风,其来自洞天。逐逐千年鹿,见之口流涎。
藉以金庭茅,沃以桐柏泉。一茎足疗饥,十茎足忘寒。
久久遂跨鹿,御风游层元。寺僧日拾之,珍重禅枝前。
时从绮霞中,一接紫柏烟。道力兼佛力,妙合弥神完。
词客一见喜,拟取投觥船。向我徵掌故,欲补桐君萹。
鸦衔足消毒,蛇衔足摧坚。龙衔足导气,功效各有传。
惟群动有鹿,亦最夸长年。其类为群麋,嗜好伯仲间。
解角候虽别,口泽颇同然。我闻其赋材,上禀鹑鸟躔。
阳冰暨阴大,道在互节宣。谓宜参二冬,和齐乃无愆。
或者妄解之,贻误不可言。愿君更致详,折衷访臞仙。
吾衰已冉冉,百忧感缠绵。鹿亭大小韭,力不振积孱。
何当度阆风,长啸弃尘缘。今夕且听雨,蕉窗漏溅溅。
蹲鸱真清供,殊校晚肉洁。其魁大于瓜,其子圆于栗。
爱其秉素心,兼足饱饿餮。上之应昴星,下或谣鸿隙。
果以百斛充,梠以三年黜。亦何足駴人,许氏言未覈。
客舍腥鲜希,斋厨宿大活。燔之通中坚,蒸之消内热。
寒烟映暮山,元气满净室。审候宜纡徐,导和防菀结。
意味既疏通,皮毛斯解脱。名理悟空灵,禅力验充实。
其在伊蒲中,野趣足怡悦。切莫似冯郎,使与萝卜捋。
已公傍晚来,相对正萧瑟。词客更联翩,听雨声不绝。
荐盘何累累,下手争勃勃。鱼鼓正沈沈,先取祭老佛。
试参水晶盐,双清有如雪。但觉道腴盈,更无尘思汨。
斯人苦章皇,大半为餔啜。安得擅一区,阻饥不足怵。
便旁瓦垆灰,拨之消寒冽。此意足沈吟,檐霤响瑶屑。
阿谁习老馋,杯炙耽残亵。攒眉乞破戒,失望竟咄咄。
而我但催诗,白战亦奇崛。
公昔张空拳,思以振赤符。赤符谶不验,沧海为之枯。
天废谁能兴,志士枉受屠。唯是桂林烬,仗此稍支吾。
毕竟延一线,东僵西则苏。连衡张陈霍,旁暨韩麦徒。
以致惠国公,翻然成改图。孤忠天所鉴,谶亦未尽诬。
南极竟浑一,百年拱车书。尚有妙墨宝,流落渐江隅。
寒芒而正色,英爽与之俱。番禺耆老尽,文献谁为储。
秋痕随秋去,剩此灰劫馀。连呼玉画又,收之缄中厨。
读书识字今可希,施郎死死忘其疲。六艺妙处足不朽,上函雅故通精微。
符山堂中大布衣,渺然古心追籀斯。七载寒窗校汉隶,欲以赤手报娄机。
卯柳桃菜纷谬误,我昔泛览多阙疑。二首六身岂易晓,一束二缝亦难稽。
五日之门历所诮,三豕之渡史莫釐。马尾虎穴充谈助,落笔茫茫空累唏。
吁嗟小学已废绝,我亦有目如雾迷。昔者襄阳近临川,署名犹为世所讥。
施即何处得此本,老眼恍然逢珠玑。符山遗书已四散,淮浦带草空离离。
神呵鬼护幸存此,一朝灵物得所归。巧偷豪夺世不少,尚其宝之防速飞。
九沙仙去后,瓣香过者希。观察真多情,偕我踏山蹊。
今日正南至,一阳气霏霏。太史多雅怀,来看朱鸟飞。
墓前磷辟邪,亦是故国仪。一枝借孤忠,星大以为依。
承闻丰狐笔,已草黄绢碑。明年速上石,长作山中辉。
越州之水如镜清,宵分偶为道墟行。中田历乱飞流萤,不闻人声闻蛙声。
新芙蕖叶大于盖,扣舷而歌何泠泠。舟人遥指称山近,乔木十丈参苍冥。
侍郎讲堂高尺五,重席曾传念台经。星移物换此事辍,异军化为苍头营。
火攻都督亦健者,愚公那得与山争。沙虫猿鹤共一叹,不知几度惊山灵。
侍郎飘然蜚遁去,首阳故址伤我情。年来四海为家久,高陵宿莽连云平。
但见称心寺宇遥突兀,暮钟徐动梵火明。何来寒芒赤于电,将无大金夫人之神灯。